【叶&葛叶爱情向】『蔷薇与两个夏天的歌』
阅前需知‼️
◎本篇以捏造的叶的其中一世为基础。
◎爱情向，knkz/kzkn无差。
◎enjoy reading🌹
城堡大厅的穹顶塌陷了一个大洞，给了不知根在何处的藤本蔷薇一个可乘之机，于是它们与阳光作伴从断缘倾泻下来，阳光照到哪里，嫰蔓绿叶就蔓延到哪里。
不管这座城堡属于谁、于何时建起、发生过什么，叶喜欢在充满藤本蔷薇的阳光中坐着，或读书，或小憩，或只是坐着，任由反着阳光的绿叶把视网膜灼得模糊不清。他总是在管家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府邸，推开黑漆已剥落的大门；然后在管家开始派人寻找他时恰好出现在府邸门口。
初春，蔷薇还没有半点开花的意思。叶合上书，从被藤蔓黏连的天花板碎块上站起身来，踏上沾满泥土和苔藓的地板，转向两边被黑暗笼罩的长廊，享受幻想带给他的压迫感。他不知不觉地向前迈了一步，随即顿住。
这种可能引爆与这座城堡之间的和谐关系的行为是否值得去做呢?步入黑暗以后又会发生什么？将会再也无法回来吗？叶这样想着。一种鲁莽的勇气在他心头迅速增殖，逐渐占据了思绪的主流，推动着他又迈了一步。
——就算死在里面了也是没办法的吧。他终于开始无法停止地继续前进。
当他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叶发现这里也不是完全的黑暗。空气中总有那么几星发光的灰尘，右手边原本是窗的地方被暴力地封死，却无法阻止那几丝从缝隙逃逸进来的阳光。他看清了深咖色实木门、锈得面目全非的门把手、洁白墙面上致命的裂缝，脚下黏腻的触感让他在泥土、苔藓和血之间猜疑。
大概是黑暗拖慢了他的脚步，或者是这走廊没有尽头，叶已经走了太久。他耳边不知不觉地多了些声音——一些不属于他的声音。他努力放轻自己的呼吸，以至于他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否在呼吸。
他闻到了血的味道。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真实的恐惧感一点一点压上来，他意识到自己真的不应该继续深入了。于是他转身向来路，往回走去。鞋跟与地板碰撞出的声音无比刺耳，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缓缓发酵、流淌，将要将叶淹没，使他窒息。他跑起来了，脚步声与心跳声一样逐渐加快。而正当他用眼睛死死盯住目标的那一小块亮光时，他迈出的右脚却没能如愿以偿地踩在地上。
空气安静极了，以至于叶听得如此清楚——这里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他勉强能辨别出面前有个人影。叶开始挣扎着站起来，但不知几米的跌落使他几乎有半边身体都在剧痛，只能慌乱地向后挪动。
一只手攥住了他头顶的头发，像是被冰水淋在头上，他浑身战栗起来，想要尖叫，却被恐惧严严实实地塞住了喉咙。衣领被扯到了肩膀，指甲蹭过裸露的脖子，让叶想到了吐司旁的餐叉。自己此生想过的最后的东西竟然是餐叉。
下巴、牙齿、舌头…是属于人类的东西，却能在自己脖颈处制造出这样类似韧带撕裂的剧痛，叶听到了用刀捅破桌布才会发出的咯噔声。叔父家那只藏獒咬人也会这么疼吗？那野猫呢?冰凉的吐息喷在脖子上，心脏慌乱地跳动也无法抓住被抽离的血液。他的双手无力地攥住对方后背的布料，吮吸、吞咽的声音混合着属于人类的粗喘，叶感到自己的指尖在迅速变凉，脑袋抽痛着什么也无法思考，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叶睁开了眼。究竟有没有睁开眼，叶也不清楚，因为都是一样的黑。浑身都在剧痛，剧痛的身体之下却铺着软软的东西，是布料而不是青石苔藓。叶试着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最多只能做到挣扎一下，便被潮涌而来的疼痛击垮。
“喔…你醒了?”
黑暗中传出一个男子的低语，略带沙哑，但很明快，像流淌着金色细沙的溪水。他似乎有在压低声音，但被寂静一衬，还是把叶吓了一跳。
“不知道呢，大概吧。”叶发现自己的声音苍白无力。
“你这家伙，拜访别人要好好走正门啊，哪有从天花板跳下来的，未免也太没礼貌了吧。”
“没有敲门就私自进来了真不好意思。”
“…算了吧。那个，我…”那人语气中的嚣张锐减，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了起来。
“是你救了我吗?我能够躺在这里，是因为你救了我，还是因为这里已经是天国了？”
“不，与其说是我救你…”
“什么？”
“事实上…我刚睡醒，所以脑子可能一定程度上地有些糊涂——平时肯定不会这样啦！——肚子也很饿，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又突然掉在我面前……真是的、对不起啦…”
叶逐渐想起来了。他抬手摸了摸颈侧，有两个凸起的点状伤口，血液已经凝结成了硬痂。
他早就听说过吸血鬼。城堡的杂物室里，有两个执事在议论关于他们的事。当年幼的他在晚餐桌上向他的父亲问起吸血鬼时，所有人陷入了沉默——或者说恐惧，父亲的餐刀在餐盘上弄出了很大的声音，胡子似乎都在颤抖。他告诉叶，再也不要过问这些事，这不是这个年纪的他应该知道的，而他的眼神透露着叶从没见过的仇恶与冷冽。
叶也没想到自己竟一点都不生气，明明被莫名其妙地当成了食物。他对身边这吸血鬼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认为现在自己心里最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与他打好关系。他想了一会后开口说道：
“尝起来怎么样？”
“…哈?”
“我的血。有没有吃饱?”
“你没事吧，真搞不懂…”他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嘛…我咽太快了没注意。就算没饱也是没有办法的，继续睡觉好了，反正也不会死掉。”
“你能吃人类的食物吗？不出去找点吃的吗？”
“人类的食物当然可以，不过，虽然这听起来很逊…但以我现在的状态见太阳光的话会很糟糕。”他有些懊恼地说。
“这样啊…也是嘛。你的名字是什么？”
“葛叶。”
“我叫叶。”
葛叶沉默了，沉默得有些不自然。
“啊，对了，你已经躺在这里很久了，还是快点回去比较好。”葛叶突然说，“我可以送你到门口，自己走是会迷路的吧。”
叶走得很慢，有一句没一句地向葛叶搭话，葛叶则是用敷衍的回答搪塞过去。
“能看到大厅了吧。从大门出去就好了，记得关好啊。”葛叶松开了叶的手，叶的面前是熟悉的场景，只不过正被笼罩在月光之下，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稀薄的白光给了引饱了黑暗的眼睛极大的满足，但他根本不愿踏出这里，不愿回到外面的世界。
“真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啊。”叶轻声说道，背后的人的脚步一怔。
“几百岁的老爷爷的样子罢了。快走吧，还有…不要再来了。”
葛叶直到听到大门关上的沉重的一声才开始慢慢往回走。叶的血液的味道，他永远也忘不掉。明快鲜活的叶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渐渐重合，他觉得十分不真实。五脏六腑绞在一起，过去的记忆缠绕了上来，被时间陈酿了不知多久的绝望和无力感是如此粘稠，几乎要让他窒息。
这次也会是一样的结局吗?我已经经不住更多离别了。
此后的一个星期，叶被关在了自己的屋子里，罪名是未经许可私自出门，而且直到半夜才回家。等到禁足令刚刚被解除，他立刻跑到镇上买了些甜品，就又推开了城堡大门。
这次他手里提了一盏油灯。越过漏进来的午后的斜阳踏入黑暗，凭借着记忆深入走廊，摇曳的灯火照亮了一幅又一幅油画，封死的花窗，肆意增生的苔藓…
然后叶如愿以偿地再次摔进了破洞里。
“…连正门都不会走的家伙还有拜访别人的资格吗！”
“抱歉，痛痛痛…”叶从地上爬起来，摔得似乎没有上次那么疼。
“真是的…伤到了吗?”
“不知道，但没关系。比起这个，火光可以吗？被照到的话。”叶摸索着地上熄灭的油灯，捡起来。
“可以倒是可以…”
“太好了。”叶擦亮了一根火柴，把油灯重新点着。
火光照亮了屋子里的大部分。看起来很奢华的戗金黑木棺材正翻开在面前，蓬松的白羽绒被显得它舒适无比，旁边直立着一个橱柜，摆满了红酒和奇珍异宝。叶被桌子上那顶金色的嵌着宝石的皇冠夺去了视线，和它放在同一个红绒软垫上的是一把剑，权势带来的的压抑感使他几乎忘了呼吸。
“呜哇，摆着这么多厉害的东西却连灯都不开，有谁看得到啊。”
“别太小看人啊，吸血鬼是可以看清黑暗中的东西的。…而且那些也不是我的。”
叶突然将油灯转向了葛叶。摇曳的火光下，他看到了一位白色长发的青年。红色虹膜中是细长的瞳孔，正微微张大向这边看过来。五官像是骨瓷做的，精致得让叶说不出话来。发丝凌乱地垂在黑色花边领衬衫上，慵懒地显出主人刚睡醒的事实。
“几百岁的老爷爷?”叶反问道。
“把那个拿开啦…眼睛都要被闪坏掉了。”葛叶有些慌乱地转过身去，“不是叫你别来了吗？”
“打扰你睡觉了?”
“这倒没有，但是…”
“我带了甜点。”
葛叶闭上了嘴，转过脸来看着叶，眨了眨眼睛。
叶偷笑着捡起倒扣在地上的篮子，在房间正中央的小桌子上摆开盘子和茶杯，将各式各样的甜点摆上，形成了一桌还算凑活的下午茶。盘子碎了一个，好在甜点由于包装得很好，没有受到很大的损伤。
“有椅子吗？”叶四处望望，询问道。
葛叶有些看呆了，这时突然恍过神来，走去别的屋子，又抬着两把椅子走回来。
“草莓牛奶，要喝吗？”
“不用了，我喝这个。”葛叶拿了一个红酒瓶，往高脚杯里倒了半杯。
“红酒？”
“不，他们送的，不知道是什么血液，很补就拿过来喝了。”
葛叶用手抓了一块鲜花饼往嘴里塞，在咀嚼的空隙还要双眼发光地喊着好吃，这让叶很开心地微笑着，开始试着打探他的一切。
“你睡了多久？”
“不知道呢，很久以前我们好像跟敌人打了一架，两边都很惨，我也只好躲起来睡觉，最近才刚醒。”
“这样啊…”
“不能照阳光也是因为这个！我原本可以在太阳底下肆无忌惮地飞，无论多大的十字架都能随意触碰…真火大！”葛叶一口喝干了那一杯红色液体，又给自己倒满，“你呢？你在这附近住吗？”
“嗯。房子就在旁边，很近。过去的一年里总是去大厅里做客噢，但从没想过那底下有人在睡觉呢。”
“是因为你…吗。”
“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
他们聊得还算愉快，而叶精准地把时间控制在了一小时之内，这是从家里人视线中消失的时长底线。葛叶仔细地教给他如何才能避开他们头顶上的大坑，他房间的门在哪，以及敲门的礼仪。当叶关上城堡大门踏上回路时，他不断地回忆着他与葛叶说过的每一句话。他觉得葛叶很有趣，明明刚认识不久便能像朋友一样对话，稍微逗他的时候发怒的样子属实很可爱，有时突如其来的幼稚会使叶笑个不停。他为一切进展顺利而开心，他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发烫，他喜欢这种感觉——十七年来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或者说吸血鬼)让他有了真正活着的感觉。
叶梦到葛叶了，在他们分别的几个小时后。叶站在教堂的雕塑前，沐浴着花窗投下的圣光，双手合十念着祷词。然后，窗户破了，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踩在了雕塑的脑袋上。葛叶站在黑红的天空下，他们糅合在一起，玻璃正不断碎裂、掉落，火卷起了一切，将他的信仰和圣典烧成黑色。
是谁将灰烬与火光搅在一起，使空气浓稠得无法呼吸?唯有葛叶冰凉的手攥着的感觉清晰无比。人们在动摇，在流泪，在惨叫，吞下最后一口绝望制成的千层酥，然后所有的一切就都不见了。视野纯白、模糊，葛叶和他手中的百合花几乎要与它融为一体。葛叶在哭，葛叶在哭吗？为什么要哭？为什么我无法替他擦眼泪?为什么要哭啊——
“但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结局啊。”
叶惊醒了。所有关于梦的记忆都随之烟消云散，只留给他心脏绞起来的感觉。叶发现自己在不由自主地想念葛叶，即便他才醒来不到一分钟。
叶总是带着不同的甜点去找葛叶，来试探他的喜好。“我没有钱诶…没有钱怎么能在这里生存下去嘛。”对于葛叶的这句抱怨，他提出“用我的钱吧。”的邀请。葛叶的双眼果然闪闪发光，满脸写着不许反悔，叶则微笑着点点头。叶精确的时间观念有时也会被聊天带来的浓稠的愉悦感冲淡，导致父亲怀疑他是不是跑出去鬼混，或者交了女朋友。
叶的眼睛受到油灯的照射比太阳都多。他们会在昏黄跃动的光里吃点心、打扑克牌、闲聊，叶甚至曾霸占葛叶的棺材来睡午觉。叶太喜欢这里了，太喜欢这个什么都会听、什么都会说的朋友了。叶总是盯着他看，出神地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他的脸颊，又会在回过神来之后遏制住自己。
叶逐渐意识到了自己对葛叶真正的感情。在梦里，叶亲吻他，他们在永不熄灭的油灯下跳华尔兹，没日没夜地黏在一起，混沌地虚度光阴，并乐此不疲。叶享受这些梦境带来的幸福感，又咒骂醒来后梦从指尖溜走的失落，因为现实中的这位朋友与梦中的那个落差实在太大。
“你的头发虽然乱糟糟的，但是很好看呢。”叶挑起了一绺，又任它们从指缝滑走。
“知道了，明天就剃成光头。”
春天过去了，空气中升腾起了属于夏的浮躁。叶推开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比以往都要明亮的天花板漏下来的阳光、熠熠地轻颤着的藤本蔷薇绿叶，然后，他看见了站立在阳光中的人影。
葛叶背对着他，仰着头，双臂缓缓张开，举起来，任凭臂弯里盛满阳光。他背后的翅膀有些颤抖地舒展开来，左边翼膜有一半损伤，幸存的皮肉像是被烧焦了一样萎缩着包裹住骨架。花边袖口下苍白的手腕露了出来，肩胛骨将背后的布料撑起，胳膊，腰，腿，一切都显得纤细脆弱，但与平时不同的是，此刻阳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金甲，叶忽然觉得自己再也不需要担心他被折断了。
叶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不动声色地趴在门缝上看了很久，直到葛叶鬼使神差地转了一下身，
“呜哇，你这家伙的眼睛真吵啊，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他将翅膀呼地一声收了起来，面上带笑，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叶推门，走进阳光中：
“你愿意拥抱阳光了吗？”
葛叶兴致很高地回答：
“名叫太阳的那家伙刚刚跟我和好了。我从昨天开始就……”
“那我呢？”
“啊?”
“你愿意拥抱我吗？”
叶的声音很平稳，平稳得十分刻意，他觉得他对葛叶的情感正无法遏制地增生着，而阳光和蔷薇花苞就是催化剂。他在努力地忍耐、遮掩，但这句像是在害怕葛叶明天就会离开他一样的莽撞地说出口的话却再也无法收回了。
葛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盯着叶，久久不知该如何反应。
“…开玩笑的~”叶见葛叶愣在原地不动，他开始认为自己搞砸了，补救般地试图把它变成一句玩笑话，葛叶却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别太小看我啊，拥抱你比晒太阳容易多了…不过，就这一次哦。”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叶在颤抖，他在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同时收紧双臂，每个细胞都在感受葛叶的一切，这个拥抱比他想象中的更凉，但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差一点就要跳出胸腔了。
“啊，即使我现在死掉了我也会很开心的。”
“你这家伙不要这么随意地说出恐怖的话啊。”
他们在阳光中坐下。微风拂过蔷薇枝条，闯入视线的花苞告诉叶，它们将要绽放了。
“我要走了哦。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但是快了。”
“去哪？”
“魔界。他们知道我醒了，还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
“你还会回来吗？”
“…会。会回来跟几十年前那些人做个了断。”
“吸血鬼会跟人类打起来?为了什么？”
“已经不重要了。”葛叶眼中的光暗了下来。
叶躺在床上，在回忆那个拥抱的同时，终于被葛叶将要离开的消息刺痛得忍无可忍了。叶告诉自己，离别跟死亡一样是无法改变且迟早要来的事，明明用看待死亡的态度看待离别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但叶做不到。
当叶踏上他秘密的出逃路线的时候，夜空正中央的月亮正宣告者午夜的到来。叶的突然来访吓了葛叶一大跳，他手中的盒子差点掉在地上。
“葛叶为什么还不睡？”
“你在深夜问吸血鬼这种问题?”葛叶擦拭着那顶金黄的皇冠，反问叶，“半夜溜出去不睡觉的小鬼被关禁闭一个月也不为过吧。”
“你打算过会就走对吧。”
葛叶的动作停了下来。
“在我熟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
葛叶放下了皇冠，一言不发。
“要悄悄离开这里，如果被叶妨碍的话会很头疼呢…”
葛叶猛地转身向叶，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叶在一步一步地接近他。叶的眸中有他从未见过的浑浊，像是寒冷与无法言说的痛苦的混合物。葛叶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叶攥住了葛叶脑袋右侧的头发，葛叶顺从地稍稍弯下身子。
叶吻了葛叶。葛叶的手撑在桌子上，一点也不反抗，两个人的吐息撞在一起，叶紧紧抓着葛叶不放，继续加深这个吻。他突然感觉脸颊有凉凉的东西划过，终止了这个吻看向葛叶，发现昏黄的火光中，有泪珠正从他脸颊上滚下。
葛叶呆呆地“啊”了一声，像是刚回过神来一样对上了叶的目光，迟钝地擦拭眼泪，而眼泪却像是永远也不会停止一样滚落着。葛叶将脸埋进双手，弯下腰，缓缓倚着背后的桌腿滑坐在地上。
叶跪在他面前，将他拥入怀中，不断地轻拍安抚。叶的喉咙像是被扼住了一样梗塞，他觉得自己几乎也要哭出来了。
“你在因为我哭泣吗？”叶在耳边轻声问他。
葛叶颤抖着。
“我很高兴。我喜欢葛叶。葛叶也喜欢我吗？”
葛叶在他怀中用力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轻轻地点点头。
“太好了…本来还想做更加过分的事，这样看来就完全不用了呢。”
“真差劲啊你这家伙……”葛叶终于笑出了声。
“一想到你要走了我就恨不得死在这一刻。”
“你也太脆弱了…起码要给我活到我回来的那时候啊。”
“我会努力的。”
叶醒了，发现油灯放在桌子上亮着，而自己正躺在葛叶的棺材里。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记得自己跟葛叶聊了很久。他突然坐起来环视四周，并没有葛叶的身影。他冲出房间，在走廊里大声喊葛叶的名字，可换来的只有绝望的回声。
葛叶已经走了。
他回到房间，在油灯前站了很久。他们总是在这张桌子上聊天，吃点心。他以为自己会更伤心一点的，但他现在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叶提着油灯，踏上楼梯，穿过走廊，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他看见走廊的尽头，阳光比任何时候都要刺眼。他走到了大厅里，发现所有的蔷薇都开放了。没有留下一个花苞，它们全都以最美丽的形状绽开，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在阳光中闪烁着。
眼泪模糊了叶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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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后，他逐渐弄懂了一切，包括谈及吸血鬼时父亲的震怒、葛叶那逃走一般的离开。叶绝望地发现他根本无法从一些事中挣脱，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早已发展到了永远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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